本报记者 于娜 见习记者 蒋力 北京报道
刚刚过去的10月，A股各家疫苗上市公司2024年度三季报陆续公布。《华夏时报》记者梳理发现，2024年前三季度，在A股市场疫苗板块的14家上市公司中，有10家“营利双降”；其中以智飞生物、万泰生物、沃森生物等HPV疫苗公司业绩下滑幅度最大，营收平均下降近45%，净利润均遭腰斩，华兰疫苗、金迪克等流感疫苗公司亦都呈现大幅业绩下滑。
受制于行业竞争加剧，价格战持续等因素，国内疫苗市场环境愈发艰难。
“很多发展中国家对疫苗的需求仍然很大，这些市场可以成为中国企业的新机遇。”大消费行业分析师杨怀玉接受《华夏时报》记者采访表示，价格战对行业肯定是不利的，企业还是需要开发具有独特优势的新产品，如更高效、副作用更低的疫苗，或针对特定人群的定制化疫苗，走差异化竞争的路线。
业绩下滑成“主旋律”
2024年度三季报显示，A股14家上市疫苗公司中，11家出现净利润下滑，盈利能力下降成为诸多疫苗企业不得不面对的课题。
（14家A股上市疫苗企业2024年前三季度业绩汇总）
具体来看，作为广受女性关注的“流量之王”，HPV疫苗曾经一针难求，但据本报记者日前调查发现，现在HPV疫苗库存充分，基本上是随到随打了。
市场供求关系的转化很快反映到了HPV疫苗公司的业绩上，被誉为“HPV疫苗三剑客”的智飞生物、万泰生物、沃森生物，2024年前三季度营收和净利润均大幅下降。
其中，智飞生物因独家代理默沙东的四价和九价HPV疫苗，曾经赚得盆满钵满，但是2024年前三季度，智飞生物营收同比下降41.98%，归母净利润同比下降67.07%。值得注意的是，智飞生物首次出现单季度净利润亏损的情况，第三季度归母净利润亏损8369.64万元。作为行业龙头，智飞生物的业绩表现很大程度上反映了整个HPV疫苗市场的尴尬局面。
万泰生物的二价HPV疫苗是首个获批上市的国产HPV疫苗，曾在2022年给公司带来近50亿的净利润，但是好景不长，此后业绩急转直下，2024年前三季度，万泰生物营收19.48亿元，同比下降60.79%；归母净利润2.67亿元，同比下降85.25%。单看第三季度，万泰生物的归母净利润只有616.86万元，同比下降94.18%，接近单季度亏损的边缘。
（万泰生物2020年至2024三季度归母净利润变化，来源：Wind）
同是国产二价HPV疫苗龙头企业，沃森生物可谓掀起HPV疫苗内卷价格战的主力，一度将二价HPV疫苗的采购价格下探到27.5元，然而也很难独善其身。2024年前三季度，沃森生物营收同比下降32.19%，归母净利润同比下降53.67%。
HPV疫苗之外，一样深陷“价格战”的流感疫苗企业日子也不好过。尽管三季度才刚刚进入流感疫苗的销售旺季，但三季报显示，“流感疫苗一哥”华兰疫苗今年前三季度的收入同比下滑44.28%，归母净利润同比下降57.54%，为上市以来同期最低值。对于营收下滑，华兰疫苗称主要是流感疫苗销量减少及价格下降综合所致。
高度依赖大单品四价流感疫苗的金迪克，是今年前三季度14家A股疫苗上市企业中营收、净利润降幅最大的企业，降幅分别高达67.81%、382.63%。自2021年上市以来，金迪克已连续三年出现业绩下滑，归母净利润降幅逐年扩大。
华兰生物、百克生物都有除流感疫苗之外的其他业务和疫苗品种布局，不过也没有走出业绩下滑的泥沼。2024前三季度，华兰生物营收、归母净利润分别下滑10.79%、13.46%；百克生物营收、归母净利润分别下滑17.47%、26.19%。
前三季度不容乐观的业绩表现，给流感疫苗企业第四季度能否以价换量，回归业绩增长轨道蒙上了阴影。
在14家疫苗企业中，仅三家实现了营收利润的逆势双增，分别是辽宁成大、康华生物、康希诺。
其中，辽宁成大是“狂犬病疫苗一哥”成大生物的母公司，其供应链服务（贸易）板块的营收占比较重，仅看疫苗业务，成大生物2024前三季度营收、归母净利润分别下滑2.40%、28.87%。
（辽宁成大2024年上半年主营构成。来源：Wind）
康希诺依靠新的业绩支柱流脑疫苗，在2024年前三季度营收大幅增长222.28%，但新冠疫苗需求大幅下降对公司业绩的影响并未完全消退，公司仍处于亏损状态，今年前三季度亏损2.22亿元，流脑等其他疫苗能否让康希诺扭亏为盈仍然要打一个问号。
那么，康华生物为何能够逆势增长？本报记者了解到，康华生物2024年前三季度的业绩增长主要得益于一笔海外许可授权收入，公司于今年年初海外授权其六价诺如病毒疫苗的研发、生产和商业化，在3月录得首付款1500万美元。单看今年三季度，康华生物营收和归母净利润分别下滑10.21%、17.71%。
另外，核心产品为吸附破伤风疫苗的欧林生物，2024前三季度营收小幅增长9.75%，但是其归母净利润仅402.59万元，同比下降86.71%，几乎可以忽略不计。
这样来看，即便是逆势增长的几家疫苗企业，业绩也不容乐观。
疫苗生意路在何方
持续价格战下，疫苗企业为何集体失速？
杨怀玉认为，价格战是利润缩减的直接原因，本质是市场上同类疫苗产品的增多导致的竞争加剧，为了争夺市场份额，各家企业纷纷降价，这直接压缩了利润空间。
那么，疯狂内卷降价是否带来了疫苗付费接种意愿的提升？记者观察到，在HPV疫苗市场，国产二价HPV疫苗价格战愈演愈烈的前提下，居民的接种意愿并未提升。据中检院批签发数据，2024年1—9月我国二价HPV疫苗批签发合计47批次，同比下降86%；四价HPV批签发4批次，同比下降88%；九价HPV疫苗批签发105批次，同比增长1%。
对此，疫苗专家陶黎纳日前接受《华夏时报》采访时表示，HPV疫苗市场可能已经触及存量天花板，国产九价HPV疫苗上市后将直接面临红海竞争。他给出的建议是，国产二价HPV疫苗应转向免费市场，主攻政府的集采公益项目；而对于九价HPV疫苗，企业则需要在定价上下功夫，以提升未接种女性的付费意愿。
但是，HPV疫苗更多是一个存量市场，每完成一位居民接种，市场需求就会减少一个。过去几年，HPV疫苗作为一种“网红疫苗”，已经是大大透支了市场。因此，降价也许适合九价HPV疫苗的推广，但并不意味着适合其他疫苗。
例如，对于流感疫苗来说，有业内人士指出，降价并不是促进接种的主要因素，“流感疫苗的价格已经非常便宜了。”相反，流感疫苗的接种人群相对固定，且由于流感病毒容易发生突变，每年流行的流感病毒毒株可能不同，需要每年接种新的流感疫苗，因此想要进一步提升接种意愿，加强公众宣传才是关键。
“某些特定类型的疫苗如流感疫苗，其需求可能因季节性、公众健康意识等因素而波动。例如，在疫情得到控制的情况下，人们对于预防性疫苗的需求可能会有所下降，”杨怀玉进一步指出。
国产疫苗企业应该积极开拓国际市场，寻找新的增长点。另外，探索多元化业务也是一条出路，可以考虑进入诊断试剂、医疗设备等相关领域，实现业务多元化。
见习编辑：姜雨晴 主编：陈岩鹏
